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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家门，温暖的灯光又让我鼻头一酸。房间内很安静，父亲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，看见我回来，阴阳怪气地说道：“哟，哪儿来的野狗，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。”

“你可赶快闭嘴吧！”林启城白了他一眼，“哄完大的还得哄小的，你们都管我叫爹算了。”

林启城骂骂咧咧地上了楼，客厅只剩下我和父亲。我挣扎了许久，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没听见。”他掏掏耳朵，在那里装聋作哑。

“我说！对不起！”我捏紧拳头大声地喊。

父亲严肃起来，也没让我坐下，只是问道：“桐桐，这么多年了，你还没消化掉吗？”

我不知该如何作答，愣愣地站在那里。

“我没法消化。”我又想起了今天的事，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，“今天，我见到他了——我不是指秦景淮。”

“哦，你是说陈溪雨。”

我本想问他怎么知道，转念一想，以我父亲的关系网，打听点这种小事应该也不稀奇。

“呵，一个渣一个贱，倒是挺配的。”林启城下楼来拿东西，刚好听到我们的对话。四年过去，我听到林哥骂他心里还是会别扭，但我又不能没出息的反驳，我怕林启城会被我当场气死。他对他俩的评价一直都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，我也试图把这句话骂出来，却总是张不了口。

父亲点起一根烟，说道：“你如果总是胡思乱想，不如抓紧时间滚去工作。”

我点点头：“我已经接到敬言的人事通知了，下周一上班。”

我没有选择去父亲的公司，而是参加校招，与无数个优秀人才厮杀了数轮后，拿到了一个针对企业员工做英文口语培训的职位，也算是不枉我这些年的努力与热爱。父亲对此颇有微词，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妥协了。我知道他私下又去帮我打点了关系，虽然我认为没有必要，但再不领情就有些不知好歹了。

父亲没再说什么，我们又草草聊了几句，他就和林哥上了楼。

深夜，我躺在床上，思绪不知飘到何处。

我想起当年痛哭流涕的自己，拽着林启城的衣角，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我问他，我哪里对不起秦景淮，为什么他宁可要一个大他那么多的老师也不愿要我。我们只不过分开了半年，他就突然就不要我了。那时林启城抱着我的脑袋，也是这样问我，桐梧，你还没消化吗？

气数将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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